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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仙坛中心】于笼中(中) (第7/11页)
若雪,而那只手心却是热的,烫的,紧紧贴着皮肤,丝滑的里衣经受不住搓磨,揭开之时好像剥去皮肤一样的完全赤裸。他凝睇不语,胸膛下好像有一团火在烧,瞳孔深处跃动小小的火苗,像是一丝一丝的蕊,被人拨弄揉捻,溶烂了黏在一起,潮湿而妩媚。 夜色中灯火只照亮我一半的眉角,投落的目光如同沉重不堪的绸,温柔丝滑,又粘腻,他从未这样看过我。没有人会这样看我。 “雉羹...” 我心生虚怯,唇齿几次开合,想说出口的话语被紧贴的怀抱闷住,心跳热热地贴着唇瓣跳动,那是从未有过的温度,不属于自己的情感被强行寄托。幽暗角落得以借照旁人的恋火,即便不是我的,同样能带来隐秘的快活。 旎念只有一丝晃动,雉羹恍然,叫了我一声少主,眼神里莫名的神色如融雪消退,露出点天生的疏冷和不知所措来。 “我要问你一个秘密,你不许告诉别人” 我并不恼怒于他的无情,这点亲密的相处已经足够我暗自回味许多日子,踮起脚尖,悄悄地,急切地,生怕再晚一秒就忘记,把那句荒谬天真的话语吹进他的耳孔里。 “我是易牙生的吗?” 雉羹的身躯猛地一震,平衡的假象骤然撕裂。他一时怔住,如坠冰窟,吃力咀嚼着那句话里的意思,朱红眸子幽深,试图从我的神色中找出任何一丝歧义。暗灯之下,他只有一身薄薄的衣,裸露皮肤冒着缕缕乳白的热气,眼神浸在冷月与雪光中,无比伤痛,我刹那间意识到,他或许把我认成了记忆里某一个曾寄托他所有柔情的少年。 “雉羹?” “雉羹!” “...你要去哪?!” 剑光划破黑暗,比脚步更快,我惊惶未定,隐隐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伸臂去拦,却只抓住了剑柄的长穗。 “你...也要走吗?” 坚毅面容隐在暗处,烛火拿远了,显得更小,月光照不进走廊的尽头,我只看见他下颌的线条,浸在一片岌岌可危的暖色里,坚硬生冷,如将化的冰川,微微颤抖。 “...请放手。” 他最终还是孤身一人往夜的那头去了,拇指无知觉顶开剑锋,将一缕寒霜与惴动不停的渴望,一并执在手中,执拗地要去面对那场不是秘密的秘密。 次日我们对坐,在院中摆一局棋,易牙果然日上三竿才施施然而来,行走间石青色的坠子啪啪打在大腿上,正巧是那个位置。我摸了摸自己的掌心,想起那些梅花般的指痕,错乱且撩人,于是扬声叫住他:“你会生孩子吗?” 易牙脚下一顿,头也不回,冷笑道:“男人不会生孩子。” 轮到我落子,白子用寒玉雕琢,拈久了指尖冻得发凉,冬日里尤甚。我对着指尖一下下呵气,仰起脸来看他,用一种纯然天真的口气:“不会吗?” “不会。” 我以为雉羹仍旧会默然无言,没成想接了话,他落下一子,我慌忙垂眼看棋局,再抬头,却见易牙已经走远了。他沉凝着目光,字句里有种品不出来的意味,尖锐冷硬,含不化也捂不软。檐下雪水滴落,敲打青苔,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呼吸声不自觉地压抑着,干燥的冷气团踞胸腔,吐息裹有森然血气。 他往日与父亲对弈从不放水,这次却下得满盘稀碎,末了查下来,一共输了我两个子。 于是我叫他起来,一同去见父亲。 雉羹轻声告了罪,低头收拾棋子,嘴角紧紧抿着,额发垂落下来仿佛一片黯然的穗。我想到他剑穗的颜色。好像是深黑的一把丝绒,中心挑着点红,或是深红的,末端染着黑。是一种干涸的腐坏的血色,仿佛剑身的锈痕。 细雪簌簌,朱红飞檐,他走的很快,提着剑穿过重重深院,掠地无声,剑鞘末端的血一滴滴打在地板上。我迟迟落后,紧追不上,脚下片片红梅怒放,慌忙去看,见刀刃果然割开他的手掌。 檐下的灯笼破了一道口子,蜡烛也熄灭了,猩红的烛泪滴落在门廊上,像是被剜掉瞳仁的眼眶。 雉羹先我一步叩门。 “父亲。” 主人闻言,眸子稍稍一抬,在来人的脸上定了一下,复又低下去,没什么欢喜,也说不上厌恶,仅是随手施舍的一丝目光,已着实叫人心动。 他仍在抚那把琴,姿态挺拔端庄,看不出是个奄奄一息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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