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笔记9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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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起得很晚,难得日上三竿云层翻涌的时候两人才迷迷糊糊地醒了。
青年渐渐清醒了,眼前的男人从模糊到清晰,清朗的风吹过,意识都渐渐回笼。他们两个就静静地对视着,一直到青年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青年打了个哈欠,把头凑过去在男人的颈间蹭了蹭,带着懒意的低哑声音仿佛带了把钩子,在男人的耳边恣意略过。
“想去钓鱼——”
“不是要种花嘶……”
青年隔着薄薄的背心在男人胸口上磨牙,抵着舌尖的石榴粒被青年的唾液与牙齿催熟,肿胀的石榴籽被青年细心赏玩着,黑色的布料洇湿一片。
“我……没有东西给你,给你喝……”男人说到后面有些咬牙切齿,大手捏着青年的后颈将他挪开,才糟心地起床洗漱。
也不知道迪蒙是去找谁问的一处池塘,野草疯长,里面的水不知道有什么样钢铁意志的鱼才能在里面活下来。
青年随意把杂草除了除,就着一个小马扎坐了下来。
“感觉出来钓鱼还挺有趣的。”
男人没说话,默默把鱼饵处理好再弄好钓竿放到青年手上,盘着腿坐在青年身旁的餐桌布上。
渐渐恢复生机的世界连天空都变成大片云朵翻涌的灰蓝色,清浅的阳光随着风飘洒在两人身上,青年身上的薄外套被吹得翻飞。
青年坐了一会儿便一头栽到男人的怀里,略过存在感明显的胸口往上仰视着男人锋利的下颌角。
“迪蒙。”
“嗯。”
“迪蒙。”
“……嗯。”
青年把小马扎踢开,直接在男人怀里躺着,看着天上云卷云舒。青年的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稍微眯起的眼睛仿佛盛满了莹莹的碎光,倒映在男人偶尔垂下的眼眸里。
青年抬起手拽了拽男人的头发,男人被迫低下头来,与青年温热的唇瓣厮磨。偏长的发丝把两人的面庞遮得朦朦胧胧,只能隐约看到湿润的水光。
两人都忽视了略有动静的鱼竿,甚至鱼竿有一半都被拖进了水里都没有抬头去理,只是一起躺在了草坪上,看着天空静静发呆,偶尔浅尝辄止地伸手摸摸对方,或者滚到一起。
下午茶是廉价的冲剂咖啡,搭着简单的蔬菜火腿三明治。
青年把面包片的夹层打开,里面的番茄片顺着送到了男人嘴边。男人不甚在意地张嘴把番茄都吃了,还把自己那份的火腿放到青年的三明治里。
青年吃得很斯文,一口一口细嚼慢咽,而男人则是风卷残云,再端着保温杯灌了一口甜腻的咖啡。青年的胃因为之前长期超负荷运转的工作,早就有些毛病,所以吃得很温吞,时不时递过去给男人再咬一口。
男人做的三明治有半张脸大,吃完的时候青年还轻轻打了个饱嗝。
“感觉被迪蒙照顾得娇气起来了,唔也不能说是娇气,该怎么说呢……”
青年嘀咕着又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发呆起来,本来也没有在认真思考什么,颇有种一切随缘的味道。
“家门口的土能种花吗?”
“……污染还没恢复,你想要盆栽还是建一个花圃?”
“那我的喷泉……”
“土块太硬了,水管不好埋。”
“栅栏呢?”
“我明天去找木匠,你想要什么样的?”
……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想到什么就提起什么,哪怕有时候前言不搭后语,却意外的和谐。
火烧云将半片天染透,绚丽的彩色下大地依旧是恬淡的色彩。迪蒙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完之后,两人都没提起“失踪”的鱼竿,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郊外像是拼接而成的景色,每走一会儿就有穿越时空的错觉,郁郁葱葱衔接着一片芜杂,焦土拼凑着新泥。
青年时不时绕过破土而出的绿苗,指尖不安分地挠着男人的手心。广袤的土地上只能看到他们二人的身影,在绮丽的天空下渐行渐远。像是没有来路,没有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