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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鱼刚刚强行冲开了受制要xue,霎时间之觉体内三股真气如脱缰野马,难以自控。是以此番她也不理朱灵叫唤,使了轻功便扬长而去。只她走不甚远,便觉察一个人影朝她扑来。沈鱼不意间举剑一挡,复又挽了剑花向来人刺去。只那人却是大喝一声:“住手!”,同时堪堪避开了含光剑尖。沈鱼得悉来人是王灵官,顿然便想起是这人骗自己说宋渊去了送经书予伊王。思及此,沈鱼脸色不禁一沉。王灵官那厢见沈鱼神色不妥,约莫猜得她已知晓宋渊之事,只他脸上仍佯作不知,问道:“沈鱼,你这是要去哪里?”沈鱼闻得,垂了眼不看他,冷冷地道:“管你甚么事?”王灵官知她现下正是心神激荡,故而并不着恼,只是缓了口气道:“你听我说——”只他话才说了一半,沈鱼已是喝道:“你给我闭嘴!”她语声尚未落下,人已跃到王灵官跟前,手腕一抬,含光便斜斜地朝他顶上高冠劈去。然而沈鱼武功原来便是出自龙门教,王灵官一眼瞧去便看通了她七成路子。是以他身子向后一仰,闪开沈鱼攻势,同时脚尖已朝她手腕踢去。沈鱼见得,忙向后退开,然而王灵官那一脚仍是踢了在含光剑上。剎那间,沈鱼只觉一波强震从剑身传来,把她震得虎口剧痛,几乎握不住剑。只王灵官见沈鱼身形不过一滞,复又握稳了剑,遂立时朝她说道:“宋渊未死!”沈鱼听得此话,闭了闭眼,须臾方哽咽着道:“阿渊不过是凡胎rou骨……岂能剜心而不死?你﹑你是不是又要骗我来着?”王灵官此番见得她如此情状,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遂摇头应道:“我没骗你。”他说罢,便把他们如何请示守财真君,如何得了太公符箓之事与她交代了。沈鱼听了,知晓宋渊当真为了她剜心炼丹,霎时只觉心口如被猛兽利爪撕裂一般,痛得似要喘不过气,“八十一日……才八十一日。”正当沈鱼喃喃自语时,却又听得朱灵的声音道:“晈晈,宋渊说过会回来寻你的。我……我同王灵官一道想法子,说不定便能求得为宋渊续命之法。”沈鱼闻声回首,见得朱灵身影,不禁皱了眉问:“寻我?若他赶不及回来呢?若你们没找着法子呢?”她如此说着,忽地摇了摇头道:“……不成,我要去找他。”此番朱灵听得她还是要走,急道:“晈晈,你听为师——”“我不听,我再也不听你们的!”沈鱼如此说着,使了轻功便如风一般从王灵官身边掠过。朱灵见状,立时便要跟上。然而这时王灵官却拉住她的手道:“别追了,沈鱼眼下心神激动。你便是追上了,她也不会听你的。”“可是……”“她身上不是还带着你的蛛儿吗?如此,你也用不着担心把人丢了。”自沈鱼下山以来,但凡有要紧事,沈朱二人都是以蛛儿互通消息的。许是关心则乱,适才朱灵却是忘了这一节。如今得王灵官提点,朱灵复又想到沈鱼悲痛神色,终是点头妥协了。沈鱼那厢撇下了朱王二人后,便提了真气一路朝山下奔去。然而下得山来,沈鱼看着天地褒广,四野无人,顿时便想:眼下只得八十多日时光……这天大地大,我该去哪里寻阿渊?沈鱼如是想着,又暗暗催动体内真气运行——她原来先天气杂,生来便有两股真气在体内,后来与宋渊双修又添了一股。而那便有把真气融合的窍门。眼下她虽未功成,体内三道真气尚未融合。然而她道身已稳,便再也不怕自身为真气交战所伤——她默默运了一遍心法,察觉有此番进景,心中忖道:我好了……当真好了……只沈鱼转念又想到,自己性命是宋渊剜心而得,一时又觉痛不可抑。沈鱼这般失魂落魄地走着,不一会竟是走至蓬莱镇上。蓬莱镇处在密州这种遍远之地,原是比不上西毫那等经商重地繁华。然而因隐仙之故,这镇上倒是有许多商店摊贩售卖那辟邪祁福之物。沈鱼此际自是无心于外物,遂也未及留神,只她走着走着却听得有人出声招呼。沈鱼回身一看,却见招呼他的是个老道人。那老道人笑道:“这位女郎,贫道瞧着你印堂发黑,鸟云罩顶,你近来是不是处处碰败,过得很不如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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