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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仅凭一身执拗和傲气吗,真的可以做到如此吗…… 须佐之男的这只手,会用来学习写字,也会用来摆弄花枝,偶尔会执笔绘画,他甚至会剪出彩纸,抱着猫儿时也小心地托着它们,可是这时那处空荡荡的,让荒眸中的明月隐去了一瞬,似有清晨的浓雾攀升。 荒这次轻轻握紧了对方的手,不再像刚才那样用上蛮力,只是轻轻地缓缓地握着,像是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珍宝一般,须佐之男轻声笑着,但是身上的伤口太疼了,只是笑一笑都会牵扯着后背的伤口,于是他只能轻声笑了几声。 “月读大人,没事的,我不疼了,”须佐之男聪慧,他看着对方的表情,便能猜出对方所想,“这并非是您的错,那名武士恐怕早就想在我身上敲得一笔不义之财了……倒不如说,若是那日您没有出现来救我,大概我现在的样子会更糟糕吧,我才是应该好好同您说声多谢。” 荒坐直了身子,他握着须佐之男的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坐着听须佐之男说道。 “啊,对了……”须佐之男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便示意着荒自己要先抽出手来,随手站起身来。他有些站不稳,这次的惩罚似乎伤及了他的腰部,站立开始变得有些困难,须佐之男去里间拿了什么东西,荒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他呆愣地坐着,一个人在想着什么。 没过多久,须佐之男便走了出来,有些一瘸一拐的,若是往日,他也许会小跑着来到荒的身边,而一大束金黄涌入荒的视线的时候,荒才知道他进屋去拿了什么。 “我小时候在养父的庭院里见过这样的花儿,但是被卖入吉原之后再也没见过了。似乎是叫作月见草,真是神奇,明明是草却能开出花儿,还是和我的发色一样的金色,很可爱……啊,抱歉,我并不是在夸赞自己,”须佐之男手中捧着一束小小的花束,此时被他养在一个有些寒碜的小花瓶里,他那时拖着挨了罚的身子找遍了整个店里,才从jiejie们手里拿得了这个不要的破花瓶,将花束小心将养起来,“听jiejie们说,当时这束花和您的斗笠放在一起,不知是否是要送于我的,我便擅自将它养了起来,毕竟花儿最是柔弱,很容易枯萎。谢谢您,我很喜欢。” 荒当日带回来的那束花,如今正开着大朵大朵的金色小花,缀在嫩绿的枝叶之上,看起来当真是可爱,须佐之男轻轻将它放在矮桌上,笑着去欣赏它。 荒坐在须佐之男的面前,却只是看着他,看他嘴角留疤的伤痕,看他脖颈间增加的淤青,看他手背上细小的鞭伤,看他……无名指上,痛彻心扉的失去。 下一秒,荒抬手,便将须佐之男拥入了怀中。 须佐之男受了不小的惊吓,可是他的身体很痛,荒已经尽可能小心地拥他进怀里了,可他全身的皮肤无一处是完好的,荒再怎么小心,须佐之男还是痛得咬紧了后槽牙,不愿发出一声。 这样的怀抱,不带任何的情y,不带任何的利益。 须佐之男不懂得接受他人的怜悯,他始终觉得比他过得要痛苦要凄惨的人太多太多,但在这一刻,在荒宽大且温暖的怀抱之中,须佐之男忽然觉得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挨得最值得的一顿打。 它得了这位大人的怜悯,给了他一点点小小的“甜头”,他喜欢这份安慰,亦喜欢这份可以肆意相拥的自由。 荒没有说任何话,他只是静静拥着须佐之男,感受着怀中之人轻轻颤着,而须佐之男任由荒抱着自己,他不敢动,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想笑的,但是不知为何却更想哭,好像此间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可以在这个人的怀里得以宣泄,以给他继续活下去的契机。 于是须佐之男就这样待在荒的怀里,他没有抬手去回抱荒,他牢牢地记得,荒不喜欢自己去碰他,也不喜欢自己。 须佐之男只能靠在荒的肩头,闻着荒身上清冷的松柏木的香气,窗外明月皎皎,而他身上的痛好像消散了许多,仅仅只是这么一个拥抱。 月光啊,真是温柔,且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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