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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叔叔 (第3/5页)

府,他也不再管我了,小皇子总是生病,连累得他们总是提心吊胆,就连活泼的小公主都学会了忧心,守在皇嫂身边,帮她照顾小皇子。皇兄笑着和我说,小公主她长大了。

    她怎么会长大呢?她才十五岁。

    皇兄说,你十五岁都参政三年了,怎么不叫长大呢?他又用一副疲惫的面孔看着我,跟我告罪:“我知剿匪不易,将士们都下了死力,只是内阁觉得军费开支太大,抚恤金都难填,暂且如此吧。”

    我看着憔悴的皇兄,不知怎么点下的头。然后我出宫去,派人将那贼首杀了。

    我沉溺于酒色,平康坊有美酒,还有各色的姑娘,她们不活泼,但是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也引得几段风流韵事,名噪一时的才女花魁自赎出楼,跪在王府前非我不嫁,诸如此类,但是我眠花宿柳惯了,又记得她是哪个?她自觉羞愤,竟然出家。

    在宫外我越来越受女人欢迎,在宫内小公主却和我越来越远。我自觉没趣,也离她远远的。只同皇兄聊那些房中术,我知皇兄不爱政事。

    皇兄叮嘱我切勿被美人迷了眼睛,年轻荒唐也该有个限度。我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我正是年轻,又没有事情做,一腔精力不洒在女人身上又用在何处呢?

    而且每当我云雨后,总能感受到一种平静,我的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公主的笑容,她周岁时对我的笑,门牙掉了之后的笑容、她收到我礼物的笑容。多珍贵的笑容,这是我现在进宫再也得不到的赏赐了。

    老侯爷找上了门,他说皇帝越发随心所欲了,一心只听那道士的话,大灾当前,各府都是流民,竟是决定要南巡。他跪在我面前,说:“内阁越发荒唐,外族频频袭扰,竟斩杀逃亡百姓充敌领赏。殿下,老臣辅佐三朝皇帝,从未见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事啊。”

    他自然是劝我浪子回头,去谋大位的。

    我问,难道不怕我禀告皇兄此事吗?

    他流露出一副独属老人的寡淡表情,心平气和地对我说,若是天要亡我朝,老臣宁愿先死。我知道,书里形容他应该会用一句话,置生死于度外。

    我还是进宫去找皇兄,我相信皇兄是被蒙蔽了,他这样善良的一个人,如何能容得下这种欺上瞒下的恶事呢?

    皇兄先是对我重归庙堂表示了赞许,旋即他就沉默,我的心沉到谷底,他不久就开口了,阁老说,用此稳定民心。

    皇兄这样单纯无辜,可是做皇帝最不需要的就是单纯无辜。我深深地看着这个我视作父亲般的人物,他的伟岸形象终于在我眼中轰然崩塌。在皇兄眼里,不管死多少子民都只是一个数字,他们是工具,只有当他们反抗时才成为人——动摇他统治的敌人。

    我拒绝了随他们南巡的邀请,说我病了,怕过病气给他们。皇兄当即派人去叫那个老道士来给我诊治。等待期间,他坐在我旁边,拉起我的手:“与其说是兄弟,你更像我的孩子,我恨不得你的病到我身上,又怎么会怕过了病气呢。”

    我的兄长!怜我爱我的兄长,我既恨他又爱他,我恨他没有皇帝的样子,又想起他爱护我的时光,他抱我第一次上马、他握着我的手临颜真卿的字帖、和我一起踢毽子,一桩桩一件件,仿佛还在眼前。

    公主快步跳进了殿门,见到我,她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了,甚至转身准备离开。皇兄叫住了她,他说乖女,你不是想小叔叔了嘛,他不来看你是因为病了。

    公主这才转过身来,一小步一小步地挪来我们面前。果真有柔荑般的手,轻轻碰在我的额头。

    她依旧烂漫,用那双明眸望着我:“小叔叔,你好点了吗?”

    我此刻真的厌恶这两个不谙世事的神仙中人,他们这样天真,这样不食疾苦。我将头偏过去,躲开公主的目光,我听到自己冷淡地说,好多了,你玩去吧。

    别走。

    但她还是失望地走了。皇兄并不怪罪我,他只觉得我太难受了,也不提带我南巡这回事儿了,反而要留我在宫中小住,省得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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