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修山上的赵守玉_洞房花烛夜(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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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房花烛夜(三)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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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专心解下栓船住上的纤绳,便听见当头一声暴喝。

    ——“无耻狗才,见了家主焉敢不跪?”

    阿莫抬起头,极为严谨地打量面前这自称“家主”的男子。

    他瘦长身量,面貌不坏,留着副长长胡须,已白了三分,正与顶上三七分的花白发色相互映衬。

    “从前我只知小少爷可怜,却不知您为何可怜,飘零许多地界,见识长了,便也知道了。”

    卢大家主此时孤身,不必再撑着好大的空架子,又见到阿莫此时神色并无嘲讽意味,竟如幼时执了勺海草甜虾蛋羹,哄他吃下那般温和,不由得更少了些防备,随着她话头问询道:“知道了什么,说来我听听,你也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

    “中原有类兽妖修炼,至能化身成人时,总要布衣小帽打扮一番,等在路边,有人经过,便立时出声,嚷叫道你看我像个人么,你看我像个人么……”阿莫捏着嗓子,彷着那大仙儿横骨未去尖长又含糊的语气,瞟见他神色怪异,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卢建成现今衬着十三位大夫人,一个顶一个的貌美多娇,生了十三男八女,一个赛一个的少年有为。他作为丈夫大人与父亲大人,早就很有当家作主的派头,听闻此等大不敬言语,面上声色不动,甚或带些笑意道:“还是没变呢,只可惜七郎的喜宴上没得你掌勺,那孩子添了不少毛病,出了一趟门,可比原先挑剔多了。”

    “我的爷,您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不成,”她踮脚一跃,跳上了船板,“他亲娘早不在了,这话留着哪日横死也说不成,这么急着说到我跟前来,算什么呢?”

    除却卢家家奴这个身份,阿莫一手烹调技艺,遍观整个北泽,无一敌手。五百年前聘入卢家时,就已讲下只听从家主调令的条件。

    距今推算,她已近百年不曾动过锅灶炭火。便也是说,卢家已近百年未出过位像样的家主。

    “您当清楚,卢家家主之位空悬百年,您所担当的,不过是个虚名而已,”阿莫撑船去远,音容犹在眼巴前,“一味节流,而开源上也没多少可称道的功绩,您的名号,自然刻不上卢家训碑。”

    卢建成未有愠色,不过抚须笑道:“原来我殚精竭虑至此,也不过是个宵小之辈,担不得大雅之堂。”

    阿莫往大夫人处复命回转,床帐之内仍是她走前模样。

    喜婆们只管夜间事宜,天一亮便各自歇下,铺床叠被的精细活儿是由年轻的小丫头子做的。可是新夫人睡得极沉,唤了几声也没回应。

    卢家岛并无新媳妇敬公婆茶酒的风俗,七爷一大早就由阿莫服侍着起身,应是往主岛觐见家主了,走时也没吩咐要新夫人伴行。小丫头们没主见,只得捧着衣裳簪环候在外间。

    阿莫跨过门槛,里外打量一圈,劈手夺过离她最近一个小丫头子手里的衣裳,风风火火进到里间,扯着嗓子道:“再睡下去就有大棒子往身上打了,夫人还不醒醒。”

    “嗯?”守玉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倒有动静了。先是段儿雪白小臂伸出来,奋力伸直竖了阵子,再是几声迷糊的哼唧声,就见被面上似游龙拱动出些形状来,白皙臂儿落在层层锦被上,多赖了片刻,才慢吞吞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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