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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剖心 (第1/3页)
‘食多伤身,切勿贪嘴’ 行云流水的熟悉字迹,温度仿佛从纸面流溢到指尖。 除却那盒糕糖之外,包裹里尽是些散乱的小玩意,一套全新的青色衣裙交迭在最下,栀子花气味的香包清清萦绕,还有路边尽可见得的、小姑娘或许喜爱的拨浪鼓、竹风车等,铺开了一床。 他好似一直将她当十几岁的小丫头看待。 小到即使只是一个手链大小的锦盒,男人都特意一封一封,写上了标记—— ‘香包掺了艾叶,夏可驱蚊防暑,赠你’ ‘去年除夕逛夜集时偶遇的小簪,恰是适合,赠你’ ‘特意寻来的蜀锦料子,柔软透气,却不知你尺寸,远远找着制衣的师傅目测了测,也不是是否合身,嘱着特意留宽了些,倒时便还可改,赠你’ ‘………’ 一张张展开的纸条几乎密密铺满了一床,覆盖在那因主人匆匆离去而再也无法抚平的床单褶皱上,从深浅不一的墨痕与内容来看,这些几乎是璟书一年间行行走走收集的结果,甚至有些东西她不过因新奇多看了几眼,转眼却已被他买下,只不过不知何故,一直便都没有给她。 雩岑几乎发慌地想要翻出对方不过只是小别的只言片语,或许特意写一些什么骗一骗她也是好的,可那一张一张的白纸黑字却仿佛终了临别的嘱咐,一桩桩一件件都写得那样细,无声又残忍地在昭示着什么。 她近乎将那些一眼可见的东西翻遍,却再无更多的信息留给她。 雷雨下得汹涌,打在山林叶面的闷闷声,像是一场天公的哀啜。 ‘轰隆——’ 又是一次的电闪雷鸣,终是情绪崩溃的雩岑一下将床上的那些物体通通扫到了地下,散乱击打声兵乓撒了一地,她却几乎是靠着床沿滑坐在地,蜷缩着抱着小腿,痛哭失声。 “骗子…都是骗子!!” 撒气地随脚将最近的拨浪鼓被一脚踢到了对角的边缘,这些好似是赎罪,好似又是不过是临终的遗言令她心下恐惧不安,漫天雪白的纸条仿若飘落的雪花,却恍若想起那时她与璟书在开云桥头的调笑之言。 “那可不好!” 她记得她那时曾笑,“你老了肯定特别丑,倒是还要我找个风水地挖坑埋你,你倒是算的一笔好买卖!” 男人却只是一本正经道:“我不用的。” “我可尽力熬着不死在夏天,最好是冬季,那时天气冷,你便随意找个空地将我埋了,也不必立碑,栽上一棵树,春天就可借着我的尸发了芽,你将来若有空便寻着那棵树回来看看我,人总道要留个全尸好,我如今孑然,做个花肥也算对这世间有所贡献。” 夏天…夏天…… 像是冥冥注定般,他却再也见不到下一个冬天了。 雩岑抽着气哭得肝肠寸断,被猛力踹远的拨浪鼓小小的木珠击打着鼓面,响亮的声终是戛然而止,最终咔嚓从小柄处咔嚓断为了两截。 雷光闪过,苍白而又刺目的光线中,却见一卷被人窝好的小纸条竟是从那磕断的空心竹柄里掉了出来。 顾不上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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