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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把左义之前的那药铺给收拾了出来,准备在这山下做个临时的办事点。家里这生意的事情慢慢的也要做大,总不能真的一直待在山里,有事情都不方便。左义在这镇上也呆了有几年的时间,平日里没少看病救人,几年之前他去世没在这镇上在这山里掀起水花,几年之后的如今,大多数人更是已经忘了这个性格有些怪癖的年轻大夫。旧人旧事,眨眼几年过去就无人记得了。就如同这山里的桃花,开了一季又一季,花期过了就过了再无人惦记,盼也只盼新的一季桃花花期。虽说知道战乱的年代大家都自顾不暇人心薄凉,但李牧真地站在这冷清的医馆前时,还是难免有几分不平与感慨。费了些时间把这个已经许久没人住的药铺收拾完后,李牧洗了手,站在后院,隔着青砖碧瓦长着青苔的围墙,朝着街道的方向望去。街道上人声沸腾,即使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也依旧热闹。听着那热闹的声音李牧心中却是一阵发寒,当初左义丧礼的时候,镇上来祭拜吊唁的人屈指可数……“他不在意的。”仲修远的声音突兀的在李牧背后响起。李牧闻声回头朝着他望去,与李牧那双幽幽的黑眸对上,仲修远这才无声的叹息一声,然后说道:“你觉得依着他的性格,他会在意这些事情吗?他会在意这镇上的人是否记得他,会在意他们是否去他坟前吊唁吗?”李牧平日里素来冷静沉稳,做事情也是三思而行,但他却喜欢钻牛角尖。有些时候固执得紧,比他还要固执。听了仲修远这话,李牧霎那间有一种恍然大悟的透彻感。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一直记着,惦记得甚至都有了些耿耿于怀。但他却忘了,依照那左义的性格,估摸着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因为他在意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的看法一个人的想法。“其实他才是那个比谁都想得透彻的人。”仲修远把手里的抹布放下。左义敢爱敢恨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除了他要的那样东西之外,这镇上的人这医馆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即使没有这镇子没有这药庐医馆,他也依旧是他,未曾改变。这几年来,这医馆一直这样一点不变的放在这里,如今要被改作其它用途,李牧之前还有些介怀,如今被仲修远这么一说他却忍不住苦笑。他以为他留的是念想,结果其实只是魔障,困住他自己的魔障。他以为被困住的人,其实早就已经解脱。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或许就如同那人自己留下的信里写的那样,他只是去找人了,他急着去,是怕再蹉跎了。布满青苔的围墙外热闹的声音又清晰起来,李牧心中之前的那一份苦涩被一扫而空,他抬头,望向身后的群山。只是不知道这桃花开了一季又一季,那人到底找着人了没?“这医馆你要开吗?”李牧突兀地说道。仲修远愣了好一会儿后,才明白李牧是在与他说话。他是左义的徒弟,唯一的一个徒弟,虽然他跟着左义学医的时间并不长久,但左义的一身医术悉数传给他了。左义的医术确实是好,仲修远越是学下去,便越是这样觉得。然而他只在这山中与李牧隐居,着实有些浪费了这大好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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