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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第1/2页)
开手,硬币稀松往下落。
烈日悬空,早高峰的车流陆续散去,程烟景推开窗,让阳光照进屋,他并不贪睡,只是碍于眼疾,穿衣梳洗要花上更多的时间,即使和正常人同一时间醒来,拾掇完毕也会晚一些。
打理好绿植,又穿过客厅推开门。门外没有声音,也没有味道。程烟景嗅了嗅,少了面粉味,竖起耳朵听了听,没有脚步声,最后才望了一圈,乐易没有来,至少没有在往常的时间出现。乐易从不敲门,只在他开门的瞬间倏地站起来,程烟景也不知道他在门口蹲了多久,一分钟还是一小时。
乐易没有来,楼道静悄悄的。
没多久,诊所来了一位推拿的客人,是个卡车司机,头发、脖颈、胳膊、后背都渗着柴油味,别的客人总是趁揉`捏时睡个舒服觉,但卡车司机不同,跑长途闷久了,偷着点儿时间就爱说话,和微信里的加油站小妹浪言浪语聊得露骨。
趁聊天的空隙,程烟景问:“请问,现在几点了?”
司机瞅着手机:“快十一点了,怎么?”
程烟景垂下眼:“没事。”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司机不聊sao了,打起了呼噜,鼾声如雷,程烟景无奈地笑笑,又突然绷直了,先是听到脚步声,啪嗒啪嗒,然后是迎宾铃清脆地叮——,塑料门帘被撩动地唰——,然后又是脚步声,啪嗒啪嗒。
程烟景从推拿房里探出头,乐易来了,隔得远了看不清表情,但,来了。
乐易见他从帘子里出来,也是一愣,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径直走进里屋。
中午,程烟景送走客人,见乐易坐在他的椅子上,盯着桌面上的小玩意,他凑近看了,是一枚硬币,被夹在拇指和食指中间,形成一个工字,手指头一拨,陀螺一样转起来。
乐易抬起眼,忽然站起身抓住他的手腕,吓得他一缩,乐易加了手劲儿,抓着他朝自己眼睛覆去,左手抬到桌面上方,程烟景屏住呼吸凝视他的动作。
乐易张开手——
叮!
叮当!
叮叮——嗡——
三枚硬币相继落在桌上。
“二块五对吗?两枚一块的,一枚五毛。”乐易松开力道,勾住程烟景的手指头。
“我试了一晚上,但太难了,没办法找到硬币落下的位置,也只能听准三枚以内,过了这个数就不行。”
乐易捡起硬币,一枚落在正中间,一枚滚到书架旁边,还有一枚伍角的没找着,又不好弄乱桌上的东西,仔细瞅了两圈,只得尴尬地罢了,牵着程烟景走近里屋。
菜摆了满桌,除了家常小炒和番茄鸡蛋汤,多了两盘鱼。
一条被挖空肚子的桂花鱼在椭圆的盘子里挺尸,另有一个小餐盘,盛着被掏出的鱼肚,乐易拉着程烟景坐下,把鱼肚那盘推到程烟景面前:“你吃这个。”
程烟景打量着一大一小两个盘子。
“有时候,你表现得太正常,我会忘了你眼睛不好。”乐易盛了碗饭,递到他手里,见他握住了才松开:“你可以告诉我的。”
目光追随着程烟景,才发现他努力表现得正常人不一样,其实处处都不一样。从不低头看碗里的鱼rou,总是嚼了再把刺吐出来;用过的东西总是要放回原处,冰箱里总是颜色鲜明的菜,看病的时候额头几乎贴到病人身上,说话时会整个身子扭过来。眼不见是一种局限,他生活在狭小的视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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