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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去泡茶，端木桢以往在这时都会同她说话聊天，说说王府中近来发生的趣事，又或是宫中的一些闲言杂语……可这回，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沉默地注视着她，魅曦被他看的一阵惊慌，手一抖，热烫的水就溅在了手上，惹的她吃痛地惊呼一声。她甫一低头想看看自己的伤，手便被一脸急色的男人给拽去，阴沉着脸看着她发红的手背，跑出门外用双手掬起一些白雪回来，小心翼翼地敷在她的手上，眼里的心疼落在她的眼里，喃喃道：“幸好昨夜降了初雪……”

魅曦看着他低垂着的眉眼与微蹙的眉，心里一阵心疼，伸手触上他冰冷的脸庞，甫一触摸到他的皮肤，他便伸手拽下了她的手，瞧见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受伤，淡淡道：“别动了。”

她听着他那似是对待陌生人般的语气，四个月来的想念与此时心里的委屈猛地窜上心头，眼泪啪嗒一声就落了下来。端木桢被这突如其来的泪水给惊了惊，见她低着头，一头墨发遮掩着她的神情，让他一时之间瞧不清楚。他沉默地用雪敷着她的手，她无伤的手紧紧攥成拳，咬着唇无声的哭泣，眼泪一颗颗落在淡紫的衣裙上头，打湿了那片布料，平添了几块深色。

许久之后，他满手融雪的水，用着那湿淋淋的手抬起她的下颔，见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发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有些冷淡的道：

“魅曦，我会回来看你，但我们不能长相厮守。”

她闻言浑身颤了颤，抬眼用那微红的眼看着他，眼里有些受伤有些错愕。他唤她魅曦……不再是亲暱的曦儿，亦或是娘子……他已经……不爱她了吗？这个想法一出现，她哭的更凶，看着他淡然的眸子，心口彷彿破碎了一般。

他的眼里，没了以往的心疼、以往的关爱……以往的喜欢……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他漠然的声音响起，那一剎那，她眼里的神采在一瞬之间，化为乌有。

她是不是很愚蠢？竟真的以为她一个身份低贱的青楼女子可以被他一个堂堂王爷给喜欢？当初说爱她的是他，现在说不能在一起的也是他……可她一颗心全扑在了他的身上，又怎么收回？

魅曦沉默，低着头不看他，手指动了动，缓慢地将自己被他握在手心的手抽回，心里的温度一点、一点的随着手上的温度散失，转为心痛心伤的冰冷。

她终是抬起头，鼓足勇气开口：

“端木桢，你……不爱我了吗？”

端木桢伸手碰上她略带惨白的脸，残忍……却又温柔的，颔首。

那一瞬间，她的世界，崩塌成了虚无。

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只眼神空洞了望着那火红的蜡烛，直到蜡烛燃烧成了一堆蜡油，屋内成了一片漆黑，她也依旧望着那个仅剩残渣的蜡烛，呆呆地看着。蓝色的蝴蝶飞了过来，停在了她的肩上，缓慢的拍打翅膀，似是安慰，可她却无暇顾及。

他们之间，是否也像那火，燃烧成了灰烬？

终究，不过是她单方面的飞蛾扑火罢了。

愚蠢，她笑，笑自己的傻，笑着笑着，眼泪却如倾盆大雨，不断的落下。她坐在床榻上，蜷起双腿，将头轻靠在腿上，宛如一只受伤的兽，呜呜咽咽的抽泣。

“端木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