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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腹一阵阵隐痛,这是怎么了?她扶着椅子慢慢坐下,想叫蔓儿,却发现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凉风从窗户缝进来,烛光忽悠忽悠的,似乎马上就要灭了。炕上的阿远忽然大哭起来。哭声惊醒了蔓儿,她披着衣裳进来,见状大吃一惊,“太太你怎么了?”她扶着赵瑀躺下,“这满头的汗,中衣也浸透了,额头也有些烫,准是发烧了。不成,奴婢得赶紧找郎中。”赵瑀拉住她,“外面风大雨大的,又是半夜,婆子们不是咱自家的奴仆,不好使唤,再说我身边也离不得你。你给我煮碗姜糖水,我捂上被子发发汗,明早再请郎中。”蔓儿只得听令。赵瑀拍拍阿远,温声说:“小阿远,多谢你。”好容易挨到天亮,雨也小了些,然蔓儿的脚还没迈出门槛,温钧竹却敲响了西跨院的院门。他脸色白中发青,显见昨夜也睡得不踏实,眉头紧蹙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赵瑀问他有什么事。温钧竹意味不明地盯了她半晌才说:“凌晨双河口传来密报,昨天半夜,又有一处决口……秦王的船恰好在那个路段,船翻了。”赵瑀一时糊涂了,默然琢磨一会儿,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人呢?”温钧竹缓缓摇摇头,“不止秦王,随行的所有人,包括唐虎和李诫,都没有消息。”似乎是呼应般,上空猛然炸响爆裂似的一声雷,撼得每个人都是一颤。赵瑀浑身抖得厉害,颤声道:“有人去寻了吗?”“嗯,齐王殿下一早就调府兵赶往双河口,我也要马上往那里赶……因这场大雨,河道水流湍急,双河口地势复杂,有很多暗流,你,你得有个成算。”赵瑀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的一颗心直直坠了下去,整个人都跟着往下沉,直掉进一个黑不见底的深洞里。她身子晃了晃,就要向地上倒去。温钧竹大吃一惊,忙伸手去扶她。蔓儿也是吓了一跳,然她反应很快,一手扶住赵瑀,一手啪地打掉温钧竹的手,厉声喝道:“放尊重些!”旋即又讥讽道:“好你个姓温的,打量着我们老爷不在,跑到我们太太跟前来危言耸听,你安得什么心?”赵瑀摆摆手,勉力道:“温大人,多谢你给我带消息,我知道你忙,你且去吧。”温钧竹沉默了片刻,“也好,如果有李诫的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的。”蔓儿忍不住奚落道:“说得好听,只盼您别落井下石才好!”“温某绝非使用阴谋诡计害人性命之人!”温钧竹气急,“我是讨厌李诫,也很瞧不上他的做派,但我只会明着弹劾他,参他也是因为他行事出了差错。”紧张到极点,赵瑀反倒冷静下来,“温大人,你为官是因为要扳倒我家老爷,还是因为你要造福百姓,为朝廷效力?自你入朝为官,可有一善言扶弱?有一善政强国?”温钧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的确,他踏入仕途之后,一直忙着揪李诫的小辫子,就是沉寂的这半年,也是日日想着怎么将李诫比下去。他忘了自己读书的初衷。更可悲的是他始终被李诫的光芒掩盖着。齐王自不必说,就连冷清的秦王,现在也对李诫青眼有加,没有带自己去双河口,就是怕自己和李诫再起争执吧。温钧竹越想越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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