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流动剧团的婊子们 (第1/1页)

    

59.流动剧团的婊子们

    回到旅店，不是太迟。经过昨晚疯狂，大伙起床积极性普遍不高，休想早点出发，奈何演员们习惯拖拉，缺乏纪律，等到全部人凑齐，已经超过约定时间一两个小时。车夫们在篷车上打起瞌睡，服装和道具有专门的车放，要安排男士轮流守着，不太贵重的演员物品也是集中放在一起，贵重物品嘛，大家习惯藏在身上。

    总有冒失鬼弄丢东西，大吵大闹，不是怀疑这人，就是怀疑那人，一车人气氛尴尬。这种失礼的家伙，大伙下次会格外留意，绝不和那家伙坐一辆车，所以说，坐在同一辆车的人，大多彼此相熟，不合群的人在他们的团队很难呆下去，除非不可或缺。

    休不太同人交际。演员们倒是很尊敬他，他有管理权力不假，最重要的是他待人彬彬有礼，从不耍架子，不讲下流话，也不故意找茬、恶意克扣工资。他不歧视新人，教授他们表演技巧时很是耐心。女演员们都说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黛娜抛弃休，是有点儿被女人们排挤的。见她一来就心安理得收下小乔治的杏仁糖，玛丽立马拉着简离开，上了另一辆车。两辆车离得又不远，黛娜能听到她们的谈话，讨论她昨晚是如何风sao，又意想她勾引亨利种种细节，不堪入耳。

    黛娜充耳不闻，剥开糖纸，开始嚼起来，她随身的包袱里有五十镑，少量首饰，剧本，食物，一本书和一把手枪。她拿出那本书来打发时间，书是从休那里借的。玛丽把后面发生的事告诉休，她总想拆散他们，现在她得偿所愿。休生气了，把书递给她时，他分外平静，仿佛她是一个普通演员。

    黛娜不在乎闲言碎语，其他人也松了口气，如果她又一次逞威风，或者大哭出来，她们难免要受点儿影响。瑟芬闭着眼睛靠着车厢休息，乔治非常不安分，屁股在座椅上扭来扭动，车内空间那么点大，他挤到罗丝，罗丝故意调戏他是不是想要女人。

    他涨红脸颊，结结巴巴地说着不是，一对蓝眼睛四处乱瞟，不知怎的，落到黛娜身上。她在靠近出口的位置，浅金色的光照着她大半个身体，她纹丝不动，只是安静地阅读，如同一副油画。

    放现代，对一个十三岁的男孩讲这种话多少不合时宜。不过这个年代的十三岁不能类比现代的十三岁，黛娜十三岁在和自己的小伙伴四处坑蒙拐骗。何况又是在男女共事的剧团呢，有时候受场地限制，没有单独更衣室，女演员只能在布搭成简易更衣室里更换戏服，有嫌麻烦的，可能当着男演员的面换衣服。熟男熟女，不擦出火花是不可能的，这也是宗教反感戏剧的原因。

    简初来乍到，黛娜非常照顾她，玛丽滔滔不绝讲黛娜的坏话，简只能轻声附和。等到玛丽终于疲倦了，简突然讲起昨晚的事，她和一个戴白手套的绅士走了，他对她很满意，还告诉她，他会来看她表演，他们分开时，他送给她一篮水果。

    玛丽抿着嘴唇，她瞧着简，彻底沉默，不说话了。她觉得简真是厚脸皮的女人，女演员们风流放荡，口头上是不承认的，她们有正经工作，不是满大街乱跑的妓女。黛娜也是厚脸皮，成天不是缠着亨利，就是缠着休。正是她们那么厚脸皮，那么多类似的事才发生在她们身上。她嫉妒简，更嫉妒黛娜，自打她来了，所有的男人为她神魂颠倒，乔治也是。

    车上的人都是鬼精，一见乔治的眼神，罗丝大声嚷道，“乔治。你听着，你要爱个没有成熟的，那种熟过头的烂货，不值得爱。”

    话音刚落，瑟芬眯起的眼睛睁开，她训斥罗丝一顿，骂她是个疯子，瑟芬骂得很凶，罗丝浑身发抖，她信口雌黄，总说没头脑的话，大家已经习惯了，她只想踩黛娜。没想到瑟芬那样生气。想到自己更加年轻，她的内心突然好受起来了，扭动身子转向另一边，那儿坐着胖妞儿西蒙娜，她脸颊rou乎乎的，身材在正常女性标准内，不过是腰部相较于瑟芬她们，有点粗。罗丝想同西蒙娜说话，西蒙娜不理她，她非常恼怒，所以，她摆出一副十分有尊严的样子，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下一站，我要和丈夫呆在一起。”

    她丈夫是胖子莱德，那两兄弟是亨利从别的剧团挖来的，亨利离不开他们。

    不过，还是没人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