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云往事(李云睿回忆录)_(六)您舍不得我死,对不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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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您舍不得我死,对不对? (第1/3页)

    婉儿出世后,我带着她在行宫休养了小半年,这孩子太过虚弱,行期延了又延,翻过年来,母亲遣女史来催了几道,实在是到了不可再愆期的时候。

    我来到信阳时,行宫的桃花已飘零殆尽,我启程回京时,行宫的桃花才将将打起骨朵儿,我对宫人说:

    “都移走罢。”

    花匠问要再种些什么。

    我想了一想,回答说:

    “叶子梅。”

    花匠面上露出难色,我说:

    “试一试吧,我教人从京都运些树苗来,世间再难之事,总有人想着去做的,人活一世,若是不疯狂一些,多么无趣。”

    我顿了一顿,转目悠悠睇去,释然微笑着补上一句:

    “若成了我有重赏,移不活也没有关系嘛,随便栽些月季、蔷薇好了,信阳的水土这样好,种些什么,都会好看的。”

    他们听了这番话,面上这才渐渐露出些真切的笑容。

    回京之后,我遣人将婉儿抱去林家给若甫见了一面,为此被罚在母后的大殿中跪了一个晌午,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将婉儿的摇床搬进了母后的寝间。我说:

    “母后,这样恐怕不成,半夜她……”

    “你闭嘴。”

    婉儿的到来,让我在母后跟前彻底丧失了话语权。我只好默默跪在那里,看着母后将她心肝儿rou似的宝贝外孙女搂在怀里,一时对着宫人、保母们发号施令,一时又对我今日对她怀中宝贝“意图不轨”的种种“恶行”严加申饬:

    “我们皇家的孩子,自然是养在我身边!外男无召不得相见,再有这事,就是冒犯圣上的天威,以大不敬论!”

    见她正在气头上,我只好赔着笑十分乖觉地应了一声:“是。”

    她又说:

    “养在你宫里?白日说梦!你一个黄毛丫头懂得什么养孩子?”

    “是,是,您说的都对。”

    安置好婉儿之后,我去御书房见了哥哥,不待我折下膝弯,他便急匆匆地上前搀住我,将我摁在他对面的坐榻上,蹲在我身侧凝目端详一回,肃着脸孔道:

    “瘦了这样多。”

    他定定地审视我良久,仿佛透过双目,能一眼看穿人的心事,我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去,抬手将鬓边的一缕碎发拂至耳后,恰与他伸来的手掌交触,我两腮微微一热,眸中也焕出几分光彩:

    “瘦了不好看些么?”

    他抬掌于我脑门上轻拍了一记,摇头一声薄斥:

    “这是糊涂话。”

    这与叶轻眉如出一辙的动作教我不由怔了一怔,随即轻笑着曳过他的手掌揾在额心:

    “清醒着呢!”

    他也笑,背倚着矮榻席地而坐,我也从榻上起身,于他身旁抱膝坐下来,他却蹙额捉起我的小臂,斥道:

    “胡闹什么?”

    “我要挨着哥哥坐。”

    “唉你……也不怕受了凉。”

    他似乎颇觉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拽着我起身,坐去了我的对面。

    闲话了几句家常之后,他对我说起孩子的事:

    “母后的意思是说——要我赐婉儿李姓,对外说是宗室的遗孤,也好名正言顺地养在宫里,你怎么看?”

    我思量一回,端色道:

    “这样不妥。夺人臣之女,难免落人口实,于若甫和婉儿,都不大公平。若陛下恤爱,云睿想替女儿和林家请一道恩旨——”

    见我又要跪,他连忙挥手教免:“你坐着说。”

    “是。”我敛颌低目轻轻应了一声,徐徐道:“陛下可将婉儿认作义女,还她林姓,传将出去,也是一段君臣佳话;从此承欢母后膝下,也算全了天子的孝心。”

    他听着我娓娓道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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