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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

    警车是同救护车一起赶来的。

    玻璃碎片扎进去得很深，血液顺着内翻出的嫩rou流淌下来，每一滴都红如烈火，烧尽傅如歌的最后一丝理智。

    姜逾痛苦的呻吟声在她耳里炸开，那道伤口深到五指差点能从中间再开个缝，那张脸也她从未见过的扭曲模样，她捧着那双鲜血淋漓的手，止不住的跟着抖。

    当她拾起甩棍那刻，起了杀心。如果不是警察拦截及时，傅立叶的脑花一定会被砸到爆浆。

    不法侵害停止时，这一棍就逾越过正当防卫的界限。可直到她被护送到警局做笔录时也还是难以平静，攥紧了双拳，嘴里不断念叨着“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

    她不懂，傅立叶喊出那句“这辈子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的底气何在，傅如歌听到这句话时什么忠孝仁义礼智信通通抛诸脑后，眼前躺在地上大言不惭的男人彻底变为与她有着血海深仇的烂人。

    两位警官架住傅如歌时，她似是走火入魔，即便是被钳制住无法动弹，这辈子学过的现编的污言秽语仍歇斯底里的疯狂输出着。

    那是触及灵魂深处的嘶吼，也是触不到彼岸的无力，悲剧已然发生。

    她从未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悔恨自己曾经的软弱和逃避，给了傅立叶一次又一次得寸进尺的机会。

    傅立叶被拷上那刻甚至在狂笑，看着被拉到救护车上的姜逾，不停回头挑衅着，就像是在炫耀这是他这辈子干过最有种的事一样。

    傅如歌这副近乎癫狂的状态拖沓住审查的进度，警官心疼也无奈，教训的话也说不出口，盘问出她导员的联系方式就赶紧联系了夏言。

    换做是平常，只怕傅如歌要被吓破胆。

    只是夏言和泊寒赶到派出所时，看到的是被一身死气缠住的傅如歌，双手由于用力过猛，脱力后朝地下垂发了紫，她抬头寻到老师和学姐那瞬，泪眼之下全是绝望。

    她整个人像是碎到不知该如何拼凑，两人踏进询问室的门槛，什么气也发不出来了。

    泊寒见状率先冲上前环抱住倚靠在墙上的小孩，怀中之人却没有依靠她的想法，陷在自我世界的崩溃里。

    夏言将警官拉到一旁，礼貌询问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大部分是根据酒吧里的监控所陈述出来，听到激烈之处还是把夏言这个多见过好几年世面的人吓出一身冷汗。

    “警官您看这小孩现在这副状态，让她配合调查是不是不太妥当”。夏言看着角落里失魂落魄的小孩，心狠狠揪了一把。

    “这样吧，老师你今天先把她带回去，周一的时候一起去医院做笔录”。好在这位警官先生也是通情达理，很快就松口了。

    “这小孩太冲动了，您回去后得好好教育一下”。语气苦口婆心的，一棍子下去赔掉的就是一辈子。

    “好的好的，谢谢警官”。协商完毕过后，夏言便示意泊寒把人带走。

    刚蔫在墙上的小孩，双脚像是长出钉子一样，焊在地上不走了，泊寒拉都拉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