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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2/4页)
…” 说罢,他轻轻叹了一声。空自从那日在东后宫旁观魈和达达利亚起了争执后心里乱的很。他并没有在魈的面前发作,只是温柔小意的开解对方,尽自己所能的安慰。魈就像个从出世那日起都在不停受难遭遇摧残的野兽,生命中的血性和勇猛也只是出于生存的渴望,他的内心就像是竖了许多道高墙用于自保。只是现下的他经年累月锻炼出来的自我防御能力颇有些六亲不认的架势,仅仅只凭一腔孤勇横冲直闯毫不顾忌他人也缺乏自己的思考。 他无论如何都不善于接纳或信任他人,尽管空确信的是这样的魈也是信任自己的…… 然而,这仅仅是在空什么都服从魈的前提下。如若哪天自己与他的想法与意志背道而驰,魈绝对会不遗余力用自己极端行为来威吓住自己。 空虽然年纪轻轻,但到底从小行医,见过的世面太多人也早熟些。他深知这样的人固执不可移,也深知这样的人实在太不好相与,仅凭自己之力去改变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空叹了口气:“算了,娘娘当我在说胡话吧……” “是为着灵王殿下的事情?”达达利亚当然清楚空在暗指些什么,放下茶杯后依然看着窗外白茫一片的雪景。接着磨蹭到炉子边拿起铁杵在炭盆里戳了戳,“我很早前听人说,其实魈并非皇室宗亲之子,而是先帝晚年宠幸了一位宫女,又暗中保她逃出皇宫,这才让他安安稳稳的降生。而陛下当年从北境一路征讨至南天门后囚禁兄长,肃清月都,带领千岩天命两军围攻皇城后,之身一人进宫面圣。那个时候,先帝的身子多年经受丹药与纵情娱乐的侵蚀,早早变成强弩之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在先帝撑着一口气薨逝前嘱托陛下照看这个孩子,将他接进宫里好好养大……” 空默不作声,这个故事他也听魈讲起过。只是在他的口中,世人皆不知钟离在之身进宫后的过往细节,只知当他走出皇宫时先帝已然驾崩。遂钟离虽然继位多年政绩与战绩颇丰,却还是洗不清他当年登基时【乱臣贼子】的污名…… 这些污名中最大的一条,便是【弑父弑君2】。 “这些我都知道……” “不,你不知道。”达达利亚难得正经的注视着空,眼神中带着的几分厉色颇显出他高贵身份所应有的魄力与压迫感。空不由自主的吞咽,他很紧张,并不能明白达达利亚的意思。“按理说,我也不知道。这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我都不能感同身受。不妄议,因为那是大忌,是忌讳!现在和平繁荣的年代里,说道这些无疑是诛心,除了徒增怀疑,并不会给人留下多好的影响。” 他的眼神转而回到那火盆的方向,一边看着烧的发白的炭,一边那铁杵掀动它们。“当下日子过得好,又为何要沉溺在过去不好的记忆中呢?人呀,总得学会和自己和解;强大并不是拥有多少的财富,多少的功勋,多少的权利;而是能从原来的弱小中成长,并且大方的拥抱那个曾经无能为力的自己才是啊……” 空有些错愕,他望向达达利亚看似轻松悠然的说出这句话,然而其理却强烈到足以让他震撼的地步。空咬了咬下唇——他羡慕,达达利亚如今恩宠极盛,又或者说他获得的一切都并非【恩宠】两字能片面概括的。毕竟,他几乎获得了一位至尊帝王毫无底线与保留的爱…… 然而,别人过得太好了,是人都会有些不服与酸涩。他并非对达达利亚毫无想法,事实上对方前几日对魈争吵出的那几句话也有些过于霸道蛮横了。空对待魈除去几分喜欢心悦,但其实更多是看待一位小辈的疼惜;达达利亚当日之举无疑让空心生‘护仔’的冲动。他不是不知道魈言语有些过分,但是魈在他心里也是个可怜人…… 可现在看来,无论他对达达利亚抱有多少程度的不满,却不得不接受眼前此人的心智与道德观担得起这世间最美的一份宠爱。 他心里默默叹息,若是有这样一人在,日后诞下子息,那魈与那至尊之位就当真是毫无缘分了…… 达达利亚却突然间转头笑说:“不过,当日我就是夸大其词了。我是个自私的人,如果真的有一天为陛下生了孩子,我一定不让他登上那至尊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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