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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第2/2页)
br> 痛,太痛了,整个后背的疼连成一片,已经分辨不出每道伤口的具体形状,琴酒只觉得后背的皮肤一片麻木,疼痛像是烈火直接灼烧在神经上,又顺着经脉钻进骨缝,他能感到后背的血管一跳一跳,而每跳一下,都带来更深重的痛苦。 可饶是如此,他也丝毫没有求饶叫停的意思。事实上,在这样纯粹的疼痛里,他忽然感到自己的存在。 自从杀了那个叛徒以后,他一直有种行尸走rou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如今连死亡都被剥夺,整个人更是陷入一片空茫。 可这疼痛却硬生生把他拉了回来。通过这份疼痛,他感到自己的存在,也通过这份疼痛,他得以追逐着那个虚幻的目标。 他不切实际地幻想着,如果乌丸莲耶足够愤怒,那么就这样杀了他,似乎也不是不可能。这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这样想着,他近乎自虐似的逼自己体味着每一分疼痛,身躯在鞭下一动不动,任由更多痛苦责问着自己的神经。 尽管早就对琴酒的强硬有所认知,可真的自己上手,乌丸莲耶仍是感到了几分惊讶。他来就是为了逼琴酒服软,可后者一直不肯求饶,打到最后,他几乎都要对他产生敬佩了。 不过这敬佩并不能换得仁慈。乌丸莲耶执鞭的手坚定如初,他倒要看看,这个硬骨头能挺到什么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琴酒身后已是一片血rou模糊,随着鞭梢飞溅的不只是鲜血,还有零星的碎rou的时候,他突然倒在了地上。 乌丸莲耶这才停手,他顿了顿,翻过男人,发现他已经昏了过去。俊美的面庞上眉头紧皱,可不知为何,唇角却似乎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一场对峙,谁都没赢。 乌丸莲耶静静站在原地,垂眸看着他。鲜血溅到了琴酒银白的长发上,犹如雪地里的红梅。他不由想起庭院里那株梅花,今年京都冷得很早,第一场雪已经落下,而那株红梅也快到了开放的时候。 时间对他从来不是奢侈品,他有耐心,去等待红梅绽放。 再次醒来的时候,琴酒感到一阵熟悉而剧烈的疼痛。他趴在床上,后背痛得像是有火在烧,厚厚的纱布缠裹在身上,显然有人帮他处理过了伤口。房间里的血腥不知何时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榻榻米上光洁如初,连一丝味道都没留下,只有淡淡的药香萦绕在鼻端。 他环视一周,确认自己还是在那个房间,所有陈设都没变,只除了墙边多出了一面镜子。 他微微挑眉,忍着后背上火烧火燎的疼痛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墙边。 站起身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右脚脚踝上被锁住了一根精致的铁链。链子不算粗,长度也够他日常生活,只是通身没有一个锁扣,以他目前的力气,想要扯断这根链子难如登天。 他皱了皱眉,决定暂时无视这满是囚禁意味的东西,来到镜子面前。 镜子里的他还是旧时模样,除了气色沉了些,更加瘦了些之外,几乎没有变化。 不,还是有的,琴酒摸向自己的脖子,调整了一下颈环的位置,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他的颈侧不知何时被纹上了一个乌鸦的纹样,通体漆黑的乌鸦像是一个逃脱不过的诅咒,乌鸦的翅膀被压在颈环之下,又仿佛一个赤裸的暗示。 然而令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面对这个屈辱的纹身,他麻木的内心其实并没有太多愤怒的情绪。 与此相反,这个乌鸦代表着束缚,同时也代表着链接。他感到自己被一根纤弱的绳索抓住,他相信自己随时都可以挣脱。可是在失去所有与世界的联系后,这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本相的人了。 隔着薄薄一面镜子,琴酒和自己长久地对视。 -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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